文丨江玉楼

近日，在美国马里兰大学毕业典礼上，一名中国留学生Yang Shuping受校长邀请发表演讲。她在演讲中谈到来美国留学的原因，是因为这里的空气“香甜清新”，让她“感受到自由”。本身很正常的毕业感言，却激发一些网络“小粉红”围攻批判，认为她发表的是辱华言论。

一个留学生通过亲身比较，批评中国空气质量差，肯定留学的选择，美国让她的“眼镜上不再有雾霾”“呼吸不再困难”——这难道不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是非感吗？难道非要在肮脏的空气里唱赞歌才是爱国？

留美学生的实话实说，让一些自诩爱国的小粉红受不了，甚至被贴上辱华之类标签，实在是因为在涉及最基本的好坏标准方面，这些人因为畸形、变态的所谓爱国情怀，丧失了作为人的起码良心。殊不知，批评空气质量，不仅不是辱华，反而是最大的爱国。

空气质量差，治理霾并获得基本好转，需要数十年时间，这是政府上下都老老实实承认的问题。在社交媒体上，有关霾的埋怨也早已是很平常的议题。而具体到空气治理，离不开社会舆论的压力，这是督促政府采取切实措施的前提条件，如果批评不自由，赞美无意义。

在批判Yang Shuping 的年轻人当中，很多也是有过留学经历的，但从包括本次事件在内的一系列现象显示，这些人更喜欢用“子不嫌母丑”等拟人化的说法，来为无知的姿态做辩护，同时攻击他人对空气质量的批评。这些人宁要呼吸祖国脏空气，也是要装作爱国腔调的。

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阴暗心理，非要将别人按倒在肮脏的生存环境里才肯作罢，非要跟着他们齐声歌颂才行，却非要美其名曰是“爱国”？实际上，这些人的存在，既可以看作是舆论的常规组成部分，也可以视作是妨碍齐心协力治理空气的祸害，是害国绝非爱国。

有人说YangShuping对空气的赞美是“跪舔美国”，在中国舆论场中，似乎但凡说美国好的就是不爱国，这种近乎变态的偏见会随时爆发。但实际上，对好空气的赞美，不等于对美国的赞美。好的空气是基本的生存条件，超越国别，作为中国人也有权拥有。

问题只是，我们暂时还要忍受霾的侵害，还要忍受相当长的时间，甚至延及下一代。在争取好空气的这个问题上，不该有爱国与否的设定，而只该问是否有正常国民待遇的问题。多一点像YangShuping这样的比较视角，才不致于像小粉红那样歌颂着窒息。

但正像Yang同学点明的那样，她从“香甜清新”的空气中“感受到自由”。她的演讲被污名化为不爱国，恰恰点名了肮脏的空气中很难感受到自由，因为不允许质疑、消灭批评者恰恰是脏空气的一部分，甚至是成因之一。脏空气与不自由是一体两面的东西。

总之，要谢谢YangShuping同学用正常人的思维阐述好空气的重要性。同时，可能也要看到，对她进行恶毒攻击的所谓爱国者，有助于我们看清楚脏空气的真正症结所在，这是我们在能见度很差的社会空气中的一大收获。为了我们呼吸不再困难，务必认清小粉红的无聊喧嚣。